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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修]他也有家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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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已替換,蹲角落抱頭等拍打。

001.

已經轉過身去, 擡腳往門外走去的白莫儒聞言停下動作,他回過頭去看向站在桌後的那善夫人。

這人一會兒讓他站住一會兒又讓他滾出去, 她到底想要讓他怎麽樣?

白莫儒無動於衷,一旁的善玉成聽了她的呵斥,臉色卻變得十分難看, 他掙脫了他娘握住他的手,快步來到了白莫儒的身旁。

此刻, 小院當中下人們都好奇的豎起了耳朵。

善玉成與白莫儒的事情在善府中並不是秘密,許多人都知道, 只是他們在善府當值不能隨意離開崗位,白莫儒又住在善玉成那空空蕩蕩的大宅院中, 所以他們並沒有機會見到這人。

如今見到了, 自然忍不了要多看上兩眼。

“初五怎麽沒有與你在一起?”善玉成問道。

在白莫儒和他娘之間,善玉成的心是偏向白莫儒的,若不是因為念及著他娘與他之間的情分, 他斷然不會還留在這裏。

只是他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如果要是他娘真的要把白莫儒趕出善府,那他自然也不會再留下。

“他在廚房煎藥。”白莫儒道。

煎藥這種事情, 善府中多的是人去做, 本應該輪不到初五, 是白莫儒特意把他支了出去。

就在兩人說話的這會兒功夫, 在屋子當中,被兩人忽視的那善夫人已經向著門邊跑來,靠近兩人之後, 她伸出手拽住善玉成,直接把他拉到了自己這邊。

把人護在身後,善夫人對著白莫儒怒目圓瞪,整個人身上是絲毫沒了溫文的氣質,變得有些病態與瘋狂。

“我都說了讓你滾,還厚著臉皮留在這裏幹嘛?”善夫人憤憤地瞪著這個試圖搶走她兒子的人,“來人啊,把他送出去。”

旁邊的下人見狀連忙上前來,一部分人趕緊進了屋去攙扶住那善夫人,另一部分人則是為難地看著白莫儒試圖把他請出去。

那善夫人情況極不穩定,經不起一點刺激,他們可不想再被善浩呵斥。

善浩雖然脾氣並不算壞,可一旦牽扯到這事,他也會變得十分兇。

白莫儒本也沒準備在這裏久留,他在那些下人的簇擁下便向著門外走去。

見他離開,那善夫人回頭便一把抱住了善玉成的腰,她整個人都撲到了善玉成懷裏,“成兒,你答應娘的要留在娘的身邊,你哪裏都不要去好不好?”

善玉成劍眉輕皺,他的視線一直集中在向著院子中走去的白莫儒的背影上。

那善夫人說完話後得不到回應,擡頭便看到善玉成望向白莫儒的眼神,她像是受到了刺激使得頓時便撒起了潑,抱著善玉成便是一陣捶打。

“娘跟你說話你聽見了沒有?你為什麽不理娘?還是你真的想要跟著那個男人走,真的不要娘親了?”善夫人手上力道很重,打得善玉成不由向後退了一步,一旁的下人見狀連忙上前抱住了他,不讓他再繼續打人。

那善夫人卻又連忙拽住了善玉成,她死都不願意松手,硬是緊緊地拽著善玉成,又把他拉到了自己面前。

“成兒你為什麽不聽娘的話?難道你真的不怕害了他嗎?”善夫人毆打完後又是淚流滿面,可憐兮兮地看著善玉成。

善玉成嘴角溢出一絲鮮血,他冷冷地看著在自己面前質問著他的女人。

他怕,他當然怕了,就是因為他怕所以他現在才萬分後悔帶著人回了這個家。

“放開我。”善玉成琥珀色的眸子冷冷掃過她的臉,然後他不等她反應過來便伸手掰她抓住他衣服的手。

那正撒著潑的善夫人聞言嚇了一跳,她緊張地盯著善玉成的臉,試圖從他臉上看出絲毫的表情,此刻她卻只能在善玉成的臉上看到疏離與拒絕四個字。

善玉成並未給她多餘的思考時間,他拽住那握在他衣服上的手,便用力掰開。

“你做什麽?你要做什麽,成兒……”善夫人嗥叫起來。

善玉成又擡眼看了她一眼,眼中的冷冽更甚,帶著絲絲寒意,“該說的我都已經與你說過了。”

那天在客棧當中,他好話壞話心裏話都與她說了。

如今他還是那樣的想法,沒有絲毫的改變。

如果真的有機會交換,如果有機會讓他和他哥哥互換,他決不會猶豫。

但是,這麽多年來,他已經陪她鬧得夠久了。

“你……”善夫人讀懂善玉成眼中的決絕,那瞬間她眼中便露出幾分恐懼,“你真的要走?”

她知道,她現在要是放了手,善玉成絕對不會在出現在她的面前。

善夫人緊緊拽著面前的人的衣服,即使善玉成把她的手指掰得都有些變了形,她還是咬住了牙緊緊拽住。

這是她兒子,是她的,她絕對不會放手。

“你真的要去他的身邊?”善夫人不在大嗥叫,她陰狠地看著善玉成,冷冷地說道:“即使是害了他也無所謂?即使是他出了事也沒關系?”

善玉成動作一僵,雖然那只是瞬間的事情,卻被在他面前的善夫人捕捉到了。

“你之前跟我說,不相信那算命先生說的那些話,說你不會克他,你心裏真的是這麽想的嗎?”善夫人問道。

善玉成聞言劍眉微皺,他硬掰掰不開拽在他衣服上的手,他索性準備脫了衣服走。

“成兒,難道這麽些年了你還不明白?你爺爺的事情是假的,你爹的事情也是假的?”那善夫人又哪裏會給他掙脫的機會,她兩只手拽得更緊了。

善天澤如今還是瘋瘋癲癲,善浩走路時也依舊跛著腳,這些難道都是假的?

善玉成並不是沒有聽到她這一席話,只是他努力告訴自己不要去在意不要去聽,因為他知道,白莫儒不會在意這些事情,他從來不在意。

“他也有家人吧?”善夫人的話又傳來。

這一次,善玉成的動作停住。

那善夫人卻在他這動作下逐漸鎮定了下來,雖然還是緊攥著善玉成不放手,但也不再像之前那般瘋狂。

此刻的她看著善玉成,眼中多了幾分溫柔與關懷,“就算是他不在意,就算是他不會出事,那他的家人呢?”

善玉成依舊沈默,他眼眸微動腦海中浮現出那個不大的院子。

院子確實不大,還比不上他在善府的一個小院,而且那裏還十分擁擠,加上仲清兩兄弟在那個房間後,小院裏面便滿滿的都是人。

但他卻極其喜歡那個小院,在那個小院中度過的那兩個多月的時間,是他有生以來最幸福的一段時間。

他不想破壞那小院的安靜與溫馨,若可以,他希望那小院中的熱鬧能一直持續下去。

“萬一要是他的親人出了事,你覺得他倒時候還會向著你嗎?”善夫人無比溫柔地問道。

見善玉成不再掙紮後她放開了手,然後溫柔地擡手替善玉成整理了衣裳。

一旁的下人見她情緒好像穩定下來,也慢慢的放開了抱住她的手,只是他們並沒有離開屋子,而是一直戒備的在旁邊盯著。

善夫人細心的替善玉成把頭發也一起整理好,她手上做著這些嘴上的話卻並未停下,“就算是你不在意,他也不在意,可你有沒有想過別人會怎麽說他?”

善玉成猛地瞪大了眼。

“之前那小鎮我也去過,鎮上的人是什麽性格我也知道,我想你心裏也很清楚。”善夫人微笑,“你們之間的事情本就不容於世,若是他的親人,還因為你的緣故而受傷或者出了事,小鎮上那些人又會怎麽說你們?”

善玉成默然地站在原地,他那剛剛還帶著疏離與拒絕的眸子,此刻卻是一片死灰。

是因為面前這女人的那些話,但也並不僅僅是她這一席話。

別人怎麽說他他都可以不理會,這麽多年來他早已經習慣,可若是把這些年他承受的東西強加在白莫儒的身上……

善玉成擡頭看了一眼在屋子中的那些下人,那些人卻像是受到了驚嚇般紛紛低下頭去,不敢與他對視。

“人言可畏,就算你完全不在乎,你又怎麽能保證他不在乎?”善夫人滿意地看著面前這個聽了她的話而冷靜下來的兒子,“傻孩子,這世界上,只有娘是對你最好的,只有娘是絕對不會害你的。”

善玉成不語。

“如果你真的那麽喜歡他,以後娘有空了,也可以抽空陪你一起去看他。”善夫人笑著允諾。

善玉成還是沈默,見善夫人上前似乎想要抱住他,他退後一步拉開了兩人間的距離。

善夫人伸出去的手楞在原地,但這卻並沒有影響她的心情,她追著上前一步,硬是環住了善玉成的腰。

她把頭靠在善玉成的胸口,然後說道:“娘是不一樣的,娘親可以一直陪在你的身邊。而且若是沒了你,娘也就沒有活下去的意義了。”

善玉成默然的由著她摟著,那善夫人卻又輕聲說道:“娘不怕死,娘只怕娘死了之後府上的人會亂說,會連累到你,會連累到他……”

“你這是威脅?”善玉成猛地擡手推開面前的人。

只要涉及到白莫儒,他便無法裝作鎮定。

“傻孩子,娘親這怎麽會是威脅你呢……”

那善夫人笑的溫柔,那張與善玉成有幾分相似的臉上也浮現出了善玉成笑起來時那如同花開般的暖意,襯得這院子中花壇中的花朵更加艷麗。

002.

善府,另一邊,善玉成那個冷冷清清空空蕩蕩的大宅院中。

白莫儒從這邊回去時,正好看見初五端了藥進門。

“白公子你去什麽地方了?”初五端了藥給白莫儒,之前他去少爺那邊的時候少爺吩咐他了,一定要盯著他吃了,要晚些時候再找大夫過來給他看看。

“隨便走走,這裏有些悶。”白莫儒接過初五端過來的藥,仰頭喝盡。

“白公子無聊了?”初五了然地看了一眼四周,這院子如果不是因為白莫儒在這裏,他絕對不會踏進來。

就算他已經跟著他們家少爺在這裏住了幾年,就算是大白天裏,可只要是他一個人走在這個院子中,還是會忍不住有些毛骨悚然。

“是有些。”

“這院子中有書房,白公子看書嗎?”初五稍琢磨之後便說道。

他們家夫人的性格他是知道的,所以絕對不能讓她見到這白公子,不然到時候恐怕防不勝防,誰也不知道她到底會做些什麽。

若她只是自己哭鬧就算了,就怕她鬧到這裏來。

那善夫人發起瘋來時瘋瘋癲癲,下起手來更是十分狠,就算他們把她五花大綁綁在床上讓她無法動彈下不了床,她也總會借著吃東西或者入廁的時候找機會自殘。

有一次,老爺狠了心把她捆了起來,就算吃飯入廁都是捆著,結果她無法掙脫,便趁著吃飯時候咬了自己的舌頭……

那一次她真的是把眾人都嚇壞了,差點就沒救不回來。

白莫儒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聽說有書房,便點了頭。

這院子大雖然大,但真的無聊,找幾本書看,聊勝於無。

初五見了,連忙帶著白莫儒出了小院,向著小院後方走去。

片刻之後,兩人來到了一處單獨隔開的樓前,小樓一共三層,門口是鎖著的,初五拿了鑰匙開了門後兩人才得以進去。

“這裏的書幾乎都是老爺讓人準備的,他怕少爺在這裏呆著無聊。少爺平日裏也喜歡呆在這裏,一呆就是許久,有的時候索性連睡覺都睡在這邊。”初五說道。

白莫儒進屋後打量著這一座書樓,從外面看時還看不出來太多,看到了裏面之後他才發現這地方極大,再加上前後有三層,裏面的藏書成千上萬。

白莫儒在裏面走了一圈,他驚訝的發現這裏面的藏書種類很齊全,甚至是菜譜都有。

白莫儒之前在鎮上的時候,也曾經去鎮上的書店當中翻過,但是那東西不多見,而且上面寫著的東西也都是些再尋常不過的菜色。

但是這書屋當中的藏書不同,許多書都不錯,想來善浩應該在這東西上面花了些心思。

白莫儒在這小院當中找到了樂趣,接下去幾天的時間,除了睡覺,他大部分時間都待在了這書屋裏。

每天飯菜都有人送過來,他只需要看看書,看累了便去休息,日子倒是舒坦。

幾天下來,白莫儒倒是硬生生在這裏養出了幾分好氣色。

不過白莫儒在這小院當中過得舒坦,善府那邊卻是雞飛蛋打。

自那天他去那邊向幾人問好之後,第二天一大早,善天澤那邊就出了事情。

善天澤之前在這個院子當中爬墻摔了下去,當時請了大夫來看說是並沒有摔傷,可能只是有些扭到,之後兩天的時間裏他也確實半點無事般到處跑著玩著。

但隔了兩天後,善天澤便開始腳痛,痛得他在床上嚎啕大哭個不停。

伺候他的下人嚇壞了,連忙找了善浩,善浩聞言後立刻丟下手上的事情請了大夫過去看。

可是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善天澤的腳疼得厲害,但被請去的幾個大夫卻都檢查不出原因。

善天澤的腳查不出原因,善浩便請了附近的大夫過來會診,一時間內,善家大門幾乎被那些大夫踏平。

善家動靜如此之大,城中自然有不少人註意到,紛紛猜測是什麽緣由。

後得知是因為善玉成回來了,眾人心中又多了幾分了然。不過善玉成才回來不到三五天,善天澤就摔了腿,善夫人又是上吊又是割腕的,也是讓城中眾人看盡熱鬧。

善玉成這煞星的命格可不是鬧著玩的,這善家人被他克的簡直慘的不能再慘。得知出了事後,城中甚至設了賭局,賭善浩會不會也倒下。

在善府看書看累了而出來透透氣的白莫儒在茶館當中聽見附近的人說這些事情時,只覺得可笑,可笑間又有些悲哀。

那善夫人倒是真的費了心,若不是她費了心,這好好的一個人又怎麽會弄成這樣,在善府當中上上下下的人都怕善玉成也就算了,這是連整個城裏的人都在怕他。

聽著附近的人都在對這件事情議論紛紛,白莫儒也沒了繼續在外面閑逛的心,早早地回了善府。

進了善府後,他尋了下人,讓人帶他去了善天澤住的院子。

善天澤的腳情況一直沒有好轉,這些天來他幾乎把整個城中的大夫都看了個遍,可依舊是每天痛醒又痛睡著,院子中時不時便會傳來他嚎啕大哭的聲音。

白莫儒跟著下人來到那院子外時,善天澤恰好被痛醒過來,正在鬧。

善浩在屋中照顧著,可無論怎樣都始終沒辦法讓善天澤安靜下來。

若換個人情況可能還沒這麽糟糕,但善天澤已經是六七十歲的年紀,可經不起這麽折騰。

白莫儒進了屋後站到了床邊,善浩此刻也在屋內,他坐在床上抱著他爹善天澤的腳給他揉按。

見了白莫儒,善浩只擡眼看了他一眼,然後便繼續低頭揉按善天澤的腳碗,“還是很痛嗎?”

“痛!這裏和這裏也痛。”善天澤指了指膝蓋和肚子,正撒著嬌。

白莫儒站在床邊看著,見善浩放下了他的腳碗要去給善天澤揉肚子,嘴角不禁抽了抽。

“善老爺,太老爺他是不是餓了?”白莫儒出口提醒。

善浩伸出去的手僵住,他想了想後問道:“他今天吃東西了嗎?”

這會兒已經是半下午時分,早已經過了午飯的時候。

聽了善浩的問話,一旁伺候著的下人連忙站了出來,“回老爺,太老爺中午的時候一直在睡覺,因為老爺說過他睡著了就不要叫醒,所以如今還未吃飯。”

善浩聞言,連忙傳了飯。

因為善天澤最近一直叫痛,又藥石無效,所以他確實是下了如果善天澤睡著就不要叫醒的命令,免得他醒了又痛。

善天澤大概是真的餓了,飯菜來了之後他也沒哭鬧,乖乖的讓善浩餵著吃完了飯。

白莫儒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後這才告辭離開,準備回聖玉成那小院當中去看書。

從善天澤的小院出來,白莫儒向這善家前院走去,才入院子,就迎面撞上了一群人。

是那善夫人一行人,也不知怎麽的,她已經被從房間中放了出來。雖然身邊還跟著許多下人,不過看樣子似乎已經鎮定下來。

善玉成面無表情的跟在她的身旁,由著那面色溫柔的善夫人在他耳邊說個不停。他們身後還帶著些行李,看樣子像是準備出門。

白莫儒躲閃不及,在院中的那群人,便也看見了他。

見到白莫儒,幾人神色各異。

最終,是那善夫人先開了口,不過這一次她並沒有在像之前一樣沖著白莫儒大吼大叫,只是有些生硬地說道:“他怎麽還在這裏?”

下人們面面相覷,跟在白莫儒身邊的初五連忙站出來,想要把白莫儒拉走。

那善夫人見狀眉頭一皺,回頭便對身後的人吩咐道:“最近咱們府上事情多,不適宜待客,去幫白公子收了東西送他回去。”

幾個下人應了話,連忙跟上了初五,準備幫忙收了東西送白莫儒出府。

初五聞言連忙緊張地看向善玉成,卻見站在那善夫人身後的善玉成輕輕的沖著他點了點頭,示意他按照他娘所說的去做。

無論如何,善玉成是已經不想再讓白莫儒參與進這件事情。

白莫儒若是離開,他這邊的事情結束後,也可以放心的再去找他。

白莫儒卻在打量了一圈這些人之後,視線停留在了那善夫人身旁的行李上,他們這是要出去?

白莫儒正待開口問,另一道聲音卻搶先一步開了口,善浩問道:“你們這是要去哪裏?”

善浩急匆匆的從後院出來,見了在前院中的善玉成與他夫人,臉色逐漸陰沈了下去。

善夫人見到善浩,回手便把善玉成攥在手中,她一邊戒備著善浩上前搶人一邊說道:“我帶我兒子去別院住個幾天,怎麽,這都不行?”

“不行!”善浩想都不想便拒絕。

“你……你不要太過分,這裏是我家,他是我兒子,我想去什麽地方就去什麽地方,用不著你管!”善夫人氣急,她沖著善浩低吼完之後,拽著善玉成就向門外走去,“我們走。”

善玉成並未反抗,他回頭看了白莫儒一眼,然後沖著他微微點了點頭。

那善浩卻在這時沖上前來,他一把拽住善玉成,並下了命令,“把大門關上,誰今天要是敢讓他們兩個出門,就按家法處置!”

善浩的話明顯比那善夫人的話有用的多,下人們立刻便把善家大府的大門緊緊關上,阻斷了那善夫人的路。

“你這是做什麽?放開他。”善夫人拉不走善玉成,回頭便要去掰善浩的手指。

善浩卻在這時看向善玉成,他問道:“你真的要跟他去?那種地方你也要去?”

見著這一家人的舉動,一旁的白莫儒有些莫名其妙。

“什麽叫做那種地方?那裏是你兒子死的地方,眼看著如今忌日已經快到,我帶他弟弟過去祭拜一下怎麽了?”善夫人也是急紅了眼。

“忌日已到?”善浩聲音也拔高,“這還有一個多月時間!”

003.

這個時候帶著善玉成去那別府,她那點心思簡直是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

善浩氣憤地看著她,末了,又有些惱怒地瞪著他兒子善玉成,他為什麽要答應去那裏?

“爹,放手。”善玉成伸出手,一點點掰開了善浩拽住他手腕的手指。

“你……”善浩面露驚訝之情。

“我陪她去。”善玉成道。他陪她去那別院住上兩個月,作為條件,她答應過他不再以死威脅白莫儒。

她雖然性格已然有些扭曲,可是她答應過他的話,從未失言。

“你……”善浩震驚地看著善玉成,這還是善玉成這麽多年來第一次主動掰開他的手,決意要跟著他夫人去。

看著面前的善玉成,又看了看旁邊,正得意地沖著他笑著的那善夫人,善浩只覺得喉頭一甜,臉色剎那間便白了。

那別院早在出了那件事情之後就再沒人住過,這些年下來除了忌日,那院子裏甚至沒有幾個下人。

那地方對於整個善家的人來說,就像是在心臟上的一道疤,沒人願意去揭,因為他們都知道疤下的傷口還未愈合,一旦揭開說不定就會血崩。

“無妨。”善玉成看了看善浩後,又看向站在身後不遠處的白莫儒,然後這才冷冷地看向站在他身旁正笑得得意的那善夫人。

他話已經與她說開,若是她敢動白莫儒絲毫,大不了他就陪她一起去死。

以死威脅,並不是她一個人特有的權利。

他是答應了她在那別府中陪她住兩個月,但並未答應過以後也不離開。

善浩整個人晃了晃,那瞬間他差點便倒下。

一旁的善夫人見狀,連忙上前想要攙扶住他,卻被善浩一把揮開了手。

那善夫人卻還不死心,在旁邊幽幽地說道:“老爺,你也不是沒有看見,如今成兒才回來這家就已經……公公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你還是快些找大夫與他看看,別真的出了事。”

善浩兩眼一黑,只覺得心中血氣上湧。

就在此時,一旁的白莫儒卻站了出來,他看向那善夫人,“善夫人這話說的有道理,善老爺你還是趕緊去多叫些大夫回來,免得誤了事情。”

白莫儒這突然的一句話讓眾人都疑惑不解地看向他,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

被眾人註視著的白莫儒卻像是有些害羞,他有些不安地看了一眼善玉成,然後才低頭看著自己掌心說道:“善公子的事情我已經聽別人說了……這種事情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多防備著些,總歸是好事。”

“你!”善浩氣得不行,“你給我閉嘴,滿嘴胡言亂語。”

這白莫儒居然相信那些流言蜚語,記得他之前還對這人有所改觀,沒想到他竟然是如此膚淺之人。

善浩狠狠地瞪完白莫儒,又立刻回頭去看他兒子善玉成,回頭間,卻見善玉成震驚的微張著嘴面色已經是毫無血色的蒼白。

善玉成聽到白莫儒這話,只覺得腦袋中嗡的一聲巨響,然後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白莫儒信了?

白莫儒信了那些傳言?

善玉成雙手緊握成拳任由指尖紮進掌心,那瞬間他只覺得手腳冰涼,仿佛整個人都如置冰窖之中。

心中那悶悶的讓他喘不過氣的感覺,與其說是心痛,不如說已是痛到麻木的絕望。

善玉成整個人都怔楞在原地,他那一片死灰的琥珀色眸子直直地盯著白莫儒,試圖從白莫儒臉上找出幾分開玩笑的意思。

可白莫儒此刻臉上露著幾分尷尬幾分羞澀,卻唯獨沒看見任何開玩笑的成份。

就在此時,白莫儒卻又說了話,“我之前還不覺得,但是這次跟著他來了這裏之後,就不得不信了。”

善浩已經是氣得說不出話來,他連忙指著身旁的下人讓人把他趕出善府,這人是要往善玉成身上捅刀子!

“我們才進善府夫人就出了這種事,然後便是善家太老爺從墻上摔了下來,這些事情前後都發生在他進門之後……”白莫儒話語間帶著幾分遲疑,似乎想要把話說得好聽些,說得不那麽直白。

“之前聽其他人說,他沒回來的這兩三個月內善府都一片太平,太老爺也是精神頭十足身上從沒叫過痛,善夫人亦是如此。”

白莫儒聽說的不只是這些,他還聽說了許多以前的事情。

以前善玉成也並不常常住在府上,有些時候他也會跟著善浩去外面小住半月,不過據說只要他不在府上,善府就會平安無事。

白莫儒這一席話說出來,心中松了口氣,卻聽火了善浩,聽樂了那善夫人。

“你小子倒是懂事,老爺,你以前總不信我的話現在信了吧?”善夫人看向一旁由人扶著的善浩,語氣間帶著幾分幽怨,“我也是為了你好,為了我們善府好,你總不會希望公公他出什麽事吧?”

“你這毒婦,閉嘴。”善浩呵斥,“來人把她關回屋子裏,以後不許她再出屋子一步,任何人都不許見她。”

這一次,善浩是鐵了心,即使這人要死要活他也不會再心軟。因為他知道如果他再心軟下去,那他失去的將不只是夫人。

那善夫人卻並不緊張,她拽著一旁的善玉成不放手,阻止那些下人想要來帶走她。

白莫儒卻在這時候上前制止了那些下人,他護著那善夫人,讓她不被這些人帶走,“善老爺你何必如此?善夫人也是一片好心,她做這些都是為了你們善家都是為了你,你又何必駁了她的好意?”

“我善家的事情不用你一個外人來管,你給我滾出去,這裏還輪不到你來說話。”善浩憎惡地看著白莫儒,是他看走了眼,早知如此他該在他進門時就把他趕出去。

白莫儒聞言眉頭卻是皺起,一副不讚同善浩的表情,“善老爺,我覺得最沒有資格說話的人應該是你而不是我,我聽說這麽些年來善夫人帶著公子四處祈福,為公子做了不少事情,請問善老爺你做了什麽?”

善玉成木然地站在原地,他怔楞地看著正與他父親爭執的白莫儒,琥珀色的眸子中已全然是一片死灰。

他一直以為他不信這傳言,沒想到原來並非如此,原來他是信著的……

只是這是怎麽了,聽到他這些話他明明應該因為被欺騙而覺得憤怒覺得不甘心,可為什麽他卻只是覺得窒息的難受,只是覺得心臟像是被人放在手中肆意揉捏一般疼痛,只是心如死灰。

善玉成看著白莫儒那正一張一合的嘴,他已經不想再聽白莫儒說任何話,但他卻移不開看著白莫儒的眼。

“……我覺得善夫人帶著少爺祈福是好事,而且城中的人也都說了,如果不是因為善夫人這些年來一直堅持帶著少爺祈福改名,善家恐怕早已經不覆存在。”

“也虧得善夫人堅持,辛辛苦苦了這麽多年,沒想到你們竟然不領情。”白莫儒責備地看著善浩,“太老爺如今腳痛,大夫看了那麽多也沒查出原因,這難道不是善公子回來帶來的惡果嗎?”

白莫儒略帶責備的話語在院子中響起,讓那善夫人更加得瑟了。

她雖還有些戒備白莫儒,可一切總歸是在按照她的預料發展,“老爺,我並不怪你,我求你不要再阻攔我,我是他娘,我不會害他的。”

善浩此刻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卻是由下人攙扶著才站穩,若不是因為那些下人的支撐,恐怕他早已經被氣倒。

“說起來,夫人應該聽過改命一說?”白莫儒突然話題一轉。

“當然聽過。”那善夫人自然聽過這一說法,她更加是深信不疑,所以這才折騰了這麽些年。

“哦,夫人你聽過就好!”白莫儒溫文地笑著,神情間帶著幾分羞澀,“其實少爺的癥並不是無解,想要解他這煞星的命格,有一個很簡單的方法。”

那善夫人戒備地瞪著白莫儒,隱約之間她已察覺到些不對,可她又不知道這白莫儒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

白莫儒也並未等她搭話,而是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後自顧自地說道:“所謂命中帶煞專克親人其實有很多種說法,不知道夫人你知道幾種?”

“這還有得分?”善夫人微訝,卻依舊戒備。

她這些年也見了不少高人,可還沒人和她提過這個。

“其實我早在白府中遇見公子時,就已經去找過山裏的高人算過我和公子八字了。”白莫儒說話間,面上的羞澀更重了幾分,“高人說,其實善公子本該是生在我們家的,結果投胎的時候地獄裏頭的人給弄錯了,所以才投錯了人家。”

白莫儒這一番話讓眾人都安靜下來,就連善浩此刻都疑惑地看向他,不明白他到底想幹嘛?

“這善公子本該是貧窮苦命,該跟著我們受半輩子苦才能換的後世平庸,不該是如今這富貴命。他不該是這命但卻占了這富貴的命格,所以才導致他成了煞星克人。”白莫儒說得條條是道,有那麽瞬間,白莫儒甚至連自己都說服了。

“你到底想說什麽?”善夫人面色不善。

“我此次來是為了報善府之恩的。”白莫儒神情突然嚴肅,是一臉正義並然的坦蕩,“以前在白家時,那白夫人接著白老爺的寵愛對我們母子三人是百般的欺負,是因為善夫人還有善家少爺你們兩人來了,才得以解救我們脫離苦海,所以這再世父母之恩我一定要報。”

“所以?”善浩也已隱約察覺出些不對。

“所以我這次來,是來向善家老爺和善夫人你們提親的。”白莫儒說著便沖著兩人抱了抱拳,然後像是有些羞澀微低了頭看著自己白凈的掌心。

白莫儒話一出口,便震懾住了眾人。

在面色各異的眾人之中,唯獨站在白莫儒身後的初五此刻卻是面容扭曲,他剛剛好像在白公子羞澀得低頭抱拳的時候,在他掌心看到了黑墨……

所以,白公子他剛剛頻頻低頭,不是因為害羞而是因為……他打小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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